知识英雄——影响中关村的50个人

许志平琢磨

许志平,1962年8月27日出生于吉林省长春市。

1980~1984年,北大计算机系学生;

1984~1987年,在中科院计算所读研究生;

1987~1992年,在联想集团公司研究开发中心工作;

1992~1995年,任联想教育电子公司总经理;

1995~1996年,任联想集团公司总裁办公室主任、技术中心主任;

1997~1998年,腾图公司总经理。

  志平琢磨出来的东西不少,最著名的当数“家用电脑”这个词和“联想1+1”这个品牌 。但软件出身的许志平琢磨最多的还真的不是作为硬件的电脑。他认为电脑只是盘子,软件 才是菜,人是为吃菜,才买盘子,两者的关系不能本末倒置。所以,他花了15年时间,琢磨 怎样才能把软件这道菜做好。

仅有聪明是不够的

  任何一个关心、思考中国软件前途的人都不能绕过这样一个基本问题——中国人公认为 聪明,但做软件为什么总不能成气候?甚至连印度都不如?

  许志平说,“根”出在难合作上。“我们的程序员之间,谁也信不过谁。微软写一个库 函数,我们的程序员可以心安理得地调用,但如果是自己身旁的程序员编一个库函数,要他 用,他立刻会产生三个心理:第一、这东西对吗?第二、我要是用了他的,我也得让他用我 一把,配合上的上下流程关系,变成了人格上的事;第三、我要掀开帘子,看看他是怎么编 的,可以不改,但得让我看看。”

  “10个这样的人凑在一起,这份工作就难做了,大部分时间要花在处理谁应该给谁提供 模块,谁应该检查谁的东西这些问题上。中国人在国外干,就没这毛病。首先,他不能不相 信人家;第二,他没有权力控制全局,只能踏踏实实干自己的活,最后,他就只剩下了两个 优点:聪明和刻苦。所以,我们的人到国外去,给人家编低层的软件,反而总让人觉得是特 别好的工程师。”

  “我们总是以为,聪明人凑在一起肯定会更聪明。其实,一群聪明的人凑在一起,还 不 如一群傻子加一个聪明人凑在一起。因为,聪明人都坚持人人平等,坚持都是革命同志,我 凭什么听你的,这样一来不但不能形成合力,反而会造成很大的内耗。”

  “区分软件人材的层次,对学软件的人来说的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。学软件的人,在大 学里一定是顶尖的人,要不进不了计算机系。但在工作的时候,却要给别人打下手,那感觉 真不舒服。当初下决心干软件的时候,就是冲着当第一来的。软件人员有三个基本心理:一 、我是天下最聪明的人之一;二、我拿出的程序,你说不好,等于打了我一巴掌,轻视我的 程序,就是侮辱了我的人格;三、我说话的时候,你们最好好好听着,你们大家说话的时候 ,我可以随时插嘴。”

  大家都是英雄,都不愿意给别人打下手,所以,国内出现了一大批一个人编的软件,一 个人的英雄。

  许志平形容中国软件人员是玻璃球,少了,成一小堆,多了就出毛病,哗啦一下就倒了 ,玻璃球之间没有粘合剂,没法用它们垒成大楼。

  软件人员到底缺什么?“他们连订计划和总结都不会。你问一个很聪明的程序员,能不 能用一页纸讲清楚,从现在往前数30天,都干了些什么?他会告诉你,没干什么,或者说很 忙。他其实是没有梳理工作的能力,或者不屑培养这种能力,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。程序员 会写总结和计划,等于玻璃球上有了两个钩子,一大堆玻璃球就挂上了。外企里严格规定谁 向谁report(报告),中国企业里好像没有这一说法。”不写报告的原因除了没有这个能力, 也不屑 培养自己这个能力外,更重要的心理原因是不愿意低一等地给别人打报告,“他的程序未必 有我的精致,我凭什么向他report。”

  许志平心目中的软件公司有三个境界:

  一、软件工厂。程序员有才能,很好,但不能因为这个有才能的程序员走了,这个工厂 就垮了。

  二、交响乐团。如果说,工厂抹杀了程序员个人的聪明才智,那么,交响乐团的方式, 则可以较好地解决个性与整体之间的矛盾。交响乐团中,每个乐师都可以在自己的练琴房里 保持个性,但合在一起的时候,才能够演奏出雄壮统一的交响乐。

  三、修道院。大家已经不再是为了谋生而写程序,而是为了一种近乎宗教的热情在做产 品。

  许志平称,他的公司现在正往软件工厂这个境界奔。“软件工厂的架构难就难在,做软 件不依赖于任何人,又要依赖于任何人,这个感觉非常难找。当你让一件事情不依赖于任何 人的时候,大家就很容易都不负责了;当你让一个工作处于互相牵制的矩阵式管理的时候, 工作做不出来,大家都有责任,又都没责任。”

  另外,“软件工厂中,软件人员的个人自豪感怎样找?精英聚集的感觉怎么去找?哥们 义气,我有饭吃,大家有饭吃,这种感觉怎么找?”这些感觉都是程序员之间的粘合剂。

  许志平认为,如果一个软件人员感觉在公司特受气,那么,这个公司可能就有些工厂的 意思了。当然,软件工厂也要为抹杀个性付出相应的代价:付给程序员的钱足以让他觉得生 活幸福;教给他的那些东西足以让他觉得自己的技术在进步;给他造成的氛围用不着他考虑 全局层次的事。

谁是中心

  英雄让人仰慕,但历经风雨的许志平已经悟到,把公司的命运寄托在一个“神”身上 ,是危险的。“这个人一感冒,大家都跟着出毛病。资金应该扮演‘神’的角色,是这笔资 金规定了这个公司的目标、体系和价值,大家都要沿着资金规定的共同目标、体系和价值努 力,这样就虚化了每一个人,哪个人也不会要求被过分强化。但我们现在还是愿意跟着一个 非常聪明的人打江山,而不愿意为一个资本的增值去努力,这造成我们企业最大的麻烦—— ‘彼可取而代之’:一把手要用一半时间在想怎样避免哗变;二把手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想: ‘王侯相宁有种乎’。”

  许志平认为,腾图公司吸引的几百万美元国外风险投资是公司的中心,他个人不是中心 , 员工并不是完全冲他才来公司的,他最多只能算是一个职业经理人,也是打工的。“董事会 可以随时炒掉我;我炒董事会,要提前三个月。”

  风险投资是软件公司的血液。“在硅谷,聪明人、风险投资、股市,形成了‘铁三角’ 关系。由于软件具有难认知性,所以软件在开发和推广之初很难争取到银行贷款。这个时候 ,就需要有见地的人进行风险投资,风险投资相对股市而言,是打了一个时间差,提早投入 ,风险大,利润也大。风险投资通过参股让聪明人不致于被钱难住。风险投资拴住聪明人的 方式有两个:一是员工持股,一是员工持有股票期权。风险投资把软件企业包装上市后,股 市就能够帮助风险投资‘解套’。国内股市和聪明人之间缺一个风险投资,国内高科技股市 基本上就是筹资,国外的高科技股市分担风险的功能很强。”

游戏精神和快乐教育

  许志平现在执掌的腾图公司一半做游戏,一半做教育。生计问题,许志平当然不能不琢 磨这两类软件的内在规律。

  “我们这些人小时候都没有充分地游戏过,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叫作游戏,我们从来都是 把游戏叫作荒废学业或玩物丧志。”

  “我们对游戏流行的观点是:故事要编得好,感情要丰富,这导致我们写的游戏要么像 抒情诗,要么像小说,就是不像游戏。这些游戏是在表现作者的感觉,而不是把玩家的感觉 搅进来,让他感到满足。我们的游戏更像作品,可看性还行,可玩性太差。”

  “真正的游戏,应该是设定一个虚拟的世界,制定一个合理的规则,让玩家有控制世界 的感觉。我们现在的毛病出在,设定一个虚拟的世界,讲一个合理的规则,作者自己来控制 这个世界,玩的人却没有丝毫的感觉。我们找作家,找诗人创意,但做出的东西好看不好玩 。玩军棋,我们只关心杀敌取胜,从不关心设计者为什么要设计三个排长。我们现在的游戏 倾向于告诉玩家,他为什么要设计三个排长而不是四个。”这些表达得太多的游戏被许志平 称为直着嗓子喊的游戏。

  许志平喜欢和做游戏不太成功的人坐下来讨论游戏,他认为只有这样的人才可能平心静 气,“没有尝试过失败的人大都雄心壮志,人可吞天。”

  许志平认为,教育软件和游戏软件的区别在于:游戏软件可以迅速得到回报,鼓舞士气 ;而教育软件是长期投资,稳定回报。

  怎样才能做好教育软件?许志平认为首先要摆正教育软件的位置,要认识到“教育软件 绝对不可能取代老师在教育中的主导地位,教育软件只是老师手里的利器。原来觉得计算机 无所不能,其实计算机的能力真的很有限,只有按照有限目标去做,才可能成功。比方说, 快译通是一个挺成功的产品,但快译通如果不命名成快译通,叫翻译机,这个产品就是个失 败的产品。因为翻译机就要保证翻译是对的,不对,用户就会找你。快译通只是模糊地告诉 你,它可以帮助翻译,翻得对不对,主要是你的事。一字之差,变了一种感觉。”

  应试教育软件目前市场反应最好,也最赚钱,许志平也承认应试教育软件会永远占整个 教育软件市场的50%,但他目前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了国人尚不太认可的快乐教育软件上。 许志平津津乐道国外一个快乐软件的内容。“软件设计为:一分钱可以买一颗糖,三分钱买 四个,你说它教你什么了,它什么都没说,但我五岁的女儿玩过以后,她就慢慢知道,一定 要攒够三分钱去买四个,以后,她再做任何事情,都知道,多了的时候,会有这种好处,这 才叫寓教于乐。”

  在软件定价上,许志平认为,108元是理性购买和冲动购买的分界线。108元以下的软件 ,用户觉得这个软件热,对他有用,马上就会拍板买,因为他的支付能力够了;108元以上 的软件,用户购买时,就会仔细琢磨,反复比较权衡。

  在市场宣传上,许志平认为,宣传声大了盗版就会跟着你过河,声小了别人不认识你。 解决这个矛盾,有厂商采取48元或者更低,盗版不跟了,但经销商也不干了,白忙活一次赚 不到什么钱。

  许志平认为自己的公司还没有到大力做市场的时候,“我一年出30个产品,手里没什么 大牌,不值得一吹。这方面,有前车之鉴,有的产品确实不是很好,嚷嚷得那么大,最后大 家失望以后,这公司一下就垮掉了。”

最大的收获是联想教的

  联想培养了许志平。许志平说,对自己影响最大的人是柳传志和倪光南。“我现在做任 何事情,我时时刻刻都在想这事在联想应该怎么办?不光是我,从联想出来的人,第一个念 头大概都是这样。倪总的影响体现在工作上的认真态度。我们是靠小聪明或者爆发式的聪明 ,倪总他们那一代人不是。”

  联想为什么能够成功?“联想有一个特别好的老板。公司做得好不好绝对在老板。联想 的老板做事没有私欲,干什么事,要都能明明白白地放在桌面上;第二,联想有一个尽人皆 知的套路——搭班子,定战略,组队伍。这说起来简单,做起来挺难。联想的企业文化, 保证了它的凝聚力,其实联想走的人和进来的人都不少,但它始终能保持其文化是向上的, 能保证,无论年青人跑得有多快,前面总是能够有发展空间。联想不光是一个人,它有一批 老人不去拦着新人,这事很难得。如果只是柳总一个要提拔年青人,别人说不成,那也做不 成,所以,现在换来换去,联想基本上都是年青人了。”

  许志平认为自己在联想学到的主要是套路。“没有经过,你是学不到的。联想没有国有 企业的套路,也不是外企那一套,联想有它自己的套路。联想的人跳槽大都是自己创业,像 皮卓丁虽然在外企,其实是自己开一摊。”许志平认为学会了联想的套路,在市场上足够成 活了。

联想1+1第一年卖了8000套

  如果说,许志平最大的收获是联想教的,那么,许志平在学会怎么管理一个公司、怎么 在市场推一个大家都接受的产品的同时,也对联想做出了自己最大的贡献——缔造联想1+1 这个品牌。

  许志平1992年开始做家用电脑,先是一个事业部,后来,成立联想教育电子公司。当时 ,许志平认为,商用电脑给各个行业用,千变万化,难以把握,而家用电脑只要能满足家庭 一般性的需求就行了,所以,比较简单,自己能够把握。但他当时想错了,今天看来,应该 是,家用电脑千变万化,商用电脑基本是一致的。但想错了并不妨碍许志平成功,有些事情 就是这样阴差阳错。

  联想1+1开始主打的目标还不是家庭,是学校,当时的名字也叫教育/家用电脑,教育 排在前面。等做了教育电脑以后,才发现做家用电脑要比做教育电脑自在得多,余地也大得 多。1993年时,许志平才开始主推用于家庭工作、家庭教育和家庭娱乐的家用电脑。

  联想1+1当时很成功,第一年就卖了8000套。许志平在联想1+1的基础上还做了联想电 脑教室的第一个版本。“我也做过失败的产品。我曾经试图写一个给中小学老师画图做演示 用的比BASIC还简单的语言,当时叫作教学软件写作语言,类似于今天Authorware、Directo r这些教育软件写作工具,没有成功。”

  老师们给许志平的电脑教室提意见,说学生上课都不看老师了,老师的中心地位被破坏 了,变成多中心,以电脑为中心。“那个时候,我们正推崇这种方式,我们雄心勃勃地想把 老师从讲台上赶下去,理由是,应该针对每个个体的特点进行教育,现在看来,这事想得挺 幼稚。电脑永远是辅助教育,只可能帮老师做得更好,永远不可能把老师替换掉,因为教学 里面有一些意会的东西,电脑不能够表达出来。”

  许志平第一次把电脑放到商场卖的时候,情形很滑稽,有的商场把家用电脑归到了卖复 印纸的地方,有的归入计算器,有的归入游戏卡,有的归入办公用品,每个商场都不知道该 把家用电脑摆放在哪里,只有西单商场另立一摊,摆在了对着商店门的地方。

  许志平当时做家用电脑的技术条件并不成熟。286、单显、没硬盘,这样的机器在今天 看来根本不叫机器,所以,许志平选择不卖产品,卖品牌。“联想1+1卖给你的是一串新的 概念:家用电脑有什么用?电脑是通往二十一世纪的护照,你拥有了没有?我们始终让这个 品牌离产品比较远,因为当时的286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,最后是杨元庆把家用电脑这个产 品完成了,他的家用电脑是奔腾机器。”

  是现在做家用电脑难度大?还是过去做家用电脑难度大?许志平谦虚地说,今天做更难 。“那个时候联想1+1是一花独放,那个时候,我们说什么老百姓信什么,现在,老百姓变 聪明了,听了联想怎么说,还要听听其他厂家怎么说,还要听听微软怎么说,英特尔怎么说 。”

  作为家用电脑的拓荒者,许志平对今天家用电脑厂商的建议是:“永远记住,家用电脑 的软件是菜,家用电脑是盘子,用户肯定是为了吃菜,才买你这盘子,不能因为买盘子的人 多了,就只惦记盘子的事,把菜给忘了。”

  至于这道菜在哪配齐?则“可以在厨房里配齐,也可以在桌子上现配。现在,我们的用 户能够接受的感觉是在厨房里配齐,其实最好的方式应该是在桌子上,自己爱吃什么自己来 配 。因为大多数用户希望吃厨房里配好的菜,所以,家用电脑厂家一般采取捆绑的方式,预装 很多软件在机器里,这在目前是一个很有效的方法,但是现在已经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了—— 捆绑,捆绑的是谁?是把用户给捆绑上了,一大堆软件放在机器里面,都是我需要的吗? ”所以,许志平认为,捆绑更多的软件预装机会,让用户凭卡根据自己的喜好自己配软件, 比捆绑具体的软件更合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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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访手记

  看得见的聪明不是真聪明,圈里面几个公认的聪明人众口一词地说:许志平的聪明是看 不见的聪明。在这个不服气远多于服气的圈子里,这个评价非常难得。

  许志平话不多,爱写。第一次识得许志平始于阅读他在《中国电脑教育报》上鼓吹家用 电脑概念的文章。许志平话虽不多,但一定有意思。第一次见许志平,记忆最深的是他讲 的那个政治笑话。

  可能是因为琢磨太多,思虑太深的缘故,许志平最常用的词是“麻烦”,最常造的句子 是“这样就比较麻烦。”

  许志平公开承认的毛病有两个:一是,性急。指的是,事情做完后,静静等结果的耐性 比较差。有的时候还没到看的时候,他急着想揭开看一下,往往是饭还没熟,等发现没熟, 再盖上煮,再煮也是夹生;二是,说服能力差。“我自己信,但我不能让所有的人都按照我 相信的思路去做。”这可能不是说服能力的问题,而是“道不同不相为谋”的问题,一个人 不可能对说服别人寄很大希望。

  许志平自己想做什么事,会按照联想教导他的——首先考虑“谁来做?”即所谓搭班 子;别人吩咐他做的事,许志平会按照程序员教他的方法——把事情“自顶向下拆”,如果 能拆到自己能够完成的每件小事,就做;拆分后,发现有一件事做不了,就不做。

  许志平从科学院计算所研究生毕业,可去的公司有三个:希望、信通和联想,联想单身 宿舍12平米,还外加一个4平米,够诱惑;信通给的房子虽有30多平米之多,但是平房,许 志平雨天去看的房,感觉不好,所以没去信通。

  许志平在计算所读研究生的时候,就给倪光南打过零工,所以,1987年进联想,自然是 继续在倪总手下做汉卡。软件出身的许志平没有走自己动手做软件的路,在他看来,组织一 帮人做比他一个人做得更好。“联想3型卡,是我在管着,我找了一帮年青人从头到尾把软 件重写了一遍。9型卡,是到美国做的。联想汉卡做到最后一个版本,已经登峰造极了,做 到芯片和显示卡里以后,我们就不知道再做什么好了,日文、韩文、BIG5在那个芯片里全能 解决。”联想汉卡之后,UCDOS独领风骚,联想既然对汉字系统的造诣这么深,为什么没有 把汉卡做成软汉字系统?这其中的道理,许志平让我们想一想“凤凰涅磐”和给自己掘墓 的困难。

  “有些事情,未必你想得清楚,就能够做得出来。倪总曾经安排一个人去研究Windows1 .0,后来,那人出国了;倪总还曾经派了一个人去研究微软的DOS6.0中文版,后来,那个 人去了微软。”

  因为“联想1+1的生产线和杨元庆商用电脑的生产线楼上楼下”,所以,1995年这两个 部门合并了。

  因为“软件在联想处在辅助地位,只是为了配合硬件销售”,而许志平的志向却是做一 个以产品为导向的软件公司,所以,1996年许志平选择了离开。

  许志平真正痴迷的是软件,这个在大学里面做过“软件救国”梦的人,即使到现在仍然 相信软件可以救国,永远不相信中国人做不出好的软件来。

  许志平喜欢只做一件事,从不分心。“我要是认为我软件也行,硬件也行,服务也行, 渠道也行,那么,最后肯定是我什么都不行。”

  许志平对做软件很有信心,做了那么长时间软件,他认为,自己应该能把得住软件人员 的脉了,应该知道怎样让这部机器正常运转了。

  是为许志平自己解释的离开联想的原因。

*****寄语*****

联想的人

  许志平毫不忌讳说自己是联想的人,自己的套路是联想的套路,自己每做一件事 情事先都会下意识地想一下“这事在联想该怎么做?”。许志平已经离开了联想,但提起联 想,丝毫没有怨言,他为自己的联想出身感到自豪,他为柳传志传给他的套路,出来打天下 真正好用感到庆幸。

  许多离开联想的人还说联想好,是因为他们认同联想的文化,认同联想交给他们的行事 之道。

  联想是一个学校。联想对中国信息产业的贡献,不仅仅表现在它的业绩上,还在于它为 中国信息产业培养了一大批能够在市场拼搏的人材。这批人做事大气,讲套路,走正道,能 持久,不投机。联想做到今天不仅仅是它的营业额已经到了120个亿,还在于它的文化业已 形成,一个新员工,在联想的这种文化中走一遭绝对不虚此行。

  和联想的人在一起,很容易感受到积极向上的气息。去年,我和联想科技新产品部20来 个小伙子一起过圣诞夜,他们每一个节目都设计成竞争的方式,大家总是抢着做任何事情, 互相争夺每一个机会,给人印象很深。

  消极会传染,积极也会传染,联想的口号是把5%的希望,变成100%的现实。这就是联 想人。